东晋时期素以名士辈出著称配查信配资,而在这人文荟萃的年代,顾恺之堪称独一无二、无出其右的艺术奇才。
顾恺之,字长康,自幼面容虎头虎脑,父母亲切地称他“虎头”。这张虎头不仅体型健硕,更蕴藏了聪颖绝伦的才智。十七岁时,他即兴创作了脍炙人口的《筝赋》,一时风靡洛阳,纸张销量大增,当时人们将他与嵇康的《琴赋》相提并论,赞其才华不逊前辈。
《筝赋》名声大噪后不久,时任东晋大司马的桓温相中顾恺之,将他提拔为司马府参军,并特意将其纳为“三陪先生”,即陪行、陪食、陪客,亲近左右。公元373年桓温驾崩,顾恺之前往祭拜,在其墓前作诗,其中“山崩溟海竭,鱼鸟将何依!”两句尤为传世。桓温部下见其悲切,询问他为何如此动情,顾恺之答:“声如震雷破山,泪如倾河注海。”他的悲痛如惊雷撼山、泪水如洪河注海,堪称空前绝后。若桓温在天有灵,定能安心安息。
展开剩余77%不久后,顾恺之又被权臣殷仲堪看中,聘为参军,并视为心腹重臣。当时殷仲堪任荆州刺史。顾恺之曾因故请假返乡会稽省亲,归来后被同僚问及家乡山川景象,他不加思索地形容道:“千岩竞秀,万壑争流,草木蒙笼,若云兴霞蔚。”此言不仅工整优美,更字字珠玑,仿佛天成。
顾恺之不仅才情洋溢于诗歌,对生活亦富有诗意。据传,他吃甘蔗时总从尾部开始,常令旁人好奇。他笑称:“渐入佳境。”仿佛吃甘蔗的过程也是一段循序渐进的享受。
闲暇时,顾恺之常与名士桓玄及殷仲堪等人聚会,嬉戏文字游戏。一次众人玩“了语”,即每人一句描绘绝望景象。顾恺之率先开口:“火烧平原无遗燎。”桓玄接道:“白布缠根树旒旐。”意指树根被白布紧缠,枝条枯萎成流苏状。殷仲堪也不甘示弱:“投鱼深泉放飞鸟。”寓意鱼无生存之地,鸟亦无生路。三人描写皆极具绝望意味,然顾恺之的句子更富诗情画意,显得高出一筹。
然而,顾恺之的画艺才是真正令世人称绝的地方。相传其母早逝,幼时多次缠着父亲描绘母亲容貌。父亲耐心描述,顾恺之便反复在纸上描摹,每次画作都会请父亲鉴赏,父亲时褒时贬。他不气馁,持续创作,终使父亲赞叹“两眼放光,太像了!”,这才心满意足地收笔。
史书记载,顾恺之画人像时从不急于点睛,放置多年后才点睛,因他认为人的肢体差异不大,眼睛才是传神之关键。曾为大臣裴楷画像,画完即随手添了三根毛须,令观者如见真人,活灵活现,画作仿佛跃然纸上。
他曾将三十余幅得意画作封存于一竹箱,寄存在好友桓玄处。桓玄得知这些珍品,暗中偷取画作,一月后画作尽失。顾恺之惊愕良久,摇头自语:“妙画通灵,变化而去,犹如人登仙境,无怪乎无踪。”此说显示他对画作有近乎神秘的敬重。
殷仲堪逝世后,顾恺之被调入京城,任散骑常侍,与另一名士谢瞻同署办公。二人风流倜傥,常在月夜共舞吟诗,尽情挥洒才情。一次,谢瞻诗兴阑珊,悄然退去,为不打扰顾恺之的雅兴,临时拉来一位下属假装吟诗作伴。顾恺之仍陶醉其中,独自摇头晃脑至天明,尽显大智若愚、童心未泯的本色。
顾恺之尤为迷信“小术”,尤其信奉旁门左道。桓玄曾戏言赠他一片“蝉用以隐身”的柳叶,谎称其能隐人。顾恺之一听,喜不自胜,珍惜如宝,每日戴叶试验隐身术。一次桓玄偷偷泼水戏弄,他虽狼狈,却毫无怨言,反以为柳叶真有灵性,倍加珍惜。
自古以来,诗人多为唯美主义者,追求美景、美食、美酒、美人。集诗、画、玩味于一身的顾恺之亦不例外。传闻他邻家有一位二八佳人,容貌俏丽且趣味盎然。顾恺之时常送桃李讨好她,然女子始终不为所动。无奈之下,他绘制女子画像,刻意用棘针刺画中女子之心,使女子心口隐痛。女子愁眉不展,顾恺之心生欢喜,遂带厚礼再访,女子终于为其痴情所感,以身相许。随后他悄然取下棘针,女子心疾亦随之痊愈。
公元418年,顾恺之享年六十二岁,病逝于官署。
他无疑是巅峰艺术家,一生创作无数艺术杰作,如《谢安像》《桓温像》《烈女仙》《中朝名士图》《女史箴图》《洛神赋图》《列女仁智图》《斫琴图》等。可惜因朝代更迭与战乱,真迹多已失传,现仅存唐宋摹本,仍极为珍贵。除书画外,顾恺之在绘画理论上也有卓著成就,著有十余篇画论,现存《魏晋胜流画赞》《论画》《画云台山记》三篇。
因其卓绝才华、画艺与“痴”情,故世人称其“三绝”:才绝、画绝、痴绝。东晋名士谢安观其画后感叹:“自古至今,未有其人。”
作者:特邀撰稿 丛中笑
参考文献:《晋书》(房玄龄等著)、《世说新语》(刘义庆著)配查信配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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